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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如何是好?忘记不是记起也不是。唯有转身背对你……这样,可算是逃避?
~~~题记
你是否曾经懵懂而傻气?是的我是。
幼年时与涛一同长大的我,假小子一般的不谙世事。其实涛还比我小一岁,可一直懂得照顾我,使得我渐渐恃宠生骄常常把欺负涛当作乐趣。涛发育的很晚速度却出奇的快,十三四岁的时候还矮我半个脑袋,到了十五岁上,我就必须跳起来才能打到他的头。是的,那时候我总喜欢打一下他的头然后嘎嘎笑着跑开。涛呢?当着同学的时候总是皱皱眉说:“别叫我捉住你啊”~没有同学的时候,则低眉顺眼的喃喃说:“能不能,轻一点~”
我呢,越来越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打一下他的头。当然,是轻轻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我们楼上楼下的住着。这一住就是12年~我们的父母在一个单位上班,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在夏天悠游在同一条小溪,在冬天堆了个美丽的雪人。春天快来的时候,雪人即将融化。涛用相机照下雪人的样子,照片冲印出来脏脏的不好看,涛就用他那双好大好大的手一笔一笔的画下那个雪人,给雪人当手的扫把在他的画里变成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画纸的右下角写着:玫瑰会凋谢,雪人会融化。所以我将他们画下来。为你保鲜。
我们在相同的环境里由少小走进青涩,看彼此的眼神,也仿佛于一夜之间,由无猜清澈的蒙上了一层瑰丽的迷蒙~因为喜欢写字,也因为少年的心除了眼神能偷偷泄露秘密之外,终是羞于以语言的形式表达。于是,住在楼上的我和住在楼下的涛,虽然每天只要引颈就能相互凝睇。却忽然迷恋将或美好或缠绕的心思铺陈在文字之中。开始了我们饶有意趣的书信生涯。蓝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信件如同一朵朵百合散发着馨香牵系着两颗心发出“扑通~扑通”不规则的轻响关于朦胧的心事仿佛并不着急说出来,却成为心底最甜美的牵挂。每当隔着窗户看到邮递员的一身绿衣出现在视野之中时候,那少女的心就仿佛顷刻化作一只唱着欢快歌曲的小小鸟儿,扑闪着翅膀。脚下也如生了风一般冲下楼去。冲到一层拐角处,才强自压抑自己几乎扑腾出胸腔的快乐,以极其淑女的姿态矜持的拿了信件。眼角的余光里,总有涛有意或者无意的身影出现。而每每拆开信件之前,必然将信贴在心窝,就仿佛,那信中有另一颗心和应着这一颗心的搏动。
缓缓拆开封信,贪婪又仔细的品读来自涛指尖和心中淙淙流淌的文字,读字若读心啊。那字里行间弥漫的,难道不是一个少年对一个少女的渴盼么?总在看罢他的信件以后。带着心头难以抑制的涌动给他回信。而一文一字之间却不敢透露太多的思念。那段日子书信使我们靠得那么近。有意思的是若真见了面,却成了一张红布也似的脸对着另一张红布也似的脸。那时候的我,一定是娇羞美丽的。那时候的涛也是纯真清澈的。少女的转眄流菁少年的痴痴凝视便凝固成一枚精美的书签,夹在岁月的书籍里。偶尔翻阅,便会微翘一下嘴角,像是对美好岁月的缅怀,恰也似一杯微酸微甜的苏打汽水。轻轻的翻腾着气泡,你贴近他,会听见泡沫炸开时发出的细细絮语~那样单纯美好的日子,有点苍白有些鲜活有丝丝缕缕的伤和一点一滴的甜蜜。但仿佛只是一个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和青春一样。蓝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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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他走了~那年,我十九岁,高中勉强毕业。十分汗颜的说,我不是一个德志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整个中学生涯我会不停翘课,会装病,会楚楚可怜的望着老师说,妈妈没带钥匙我要把钥匙送回家去。是的,就因为这,我没有成为一名光荣优秀的大学生,没能走进象牙塔。而涛考取了深圳的一所大学。很仓卒的走了,送他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单独呆上一两分钟。他的眼神都是离乱的。彼时,我痛如刀绞,没法接受和理解,我们的分开如此猝不及防,还没开始就直接跳进结局。
涛走以后给我写过信,我只是哭着将那几封信看了又看,念了又念,却没有回信。
以至于若干年前我看新版《超人》。露易丝对超人说着:“你知道吗?当你以为全世界只剩下你们俩,当你觉得天下只有你们最为般配,当你觉得他们就是为了彼此而生的时候。你觉得天下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和爱的人看夕阳一点点沉如海底,看星星一步一步爬上天际,你以为天下最美的就是你和他能终身相守,而此时,他走了~一声不响……那样的疼,不是烧灼而是寒冷彻骨。”我竟以为是我写的剧本,写的是我的心事。却由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蓝狮
现在想来,青春时候的我有点莫名其妙,自以为是而想当然的垒起一道墙壁,隔开尘世也隔开道理。活生生的把年轻由旖旎的憧憬割成一道鲜活的伤口~伤了的,不仅仅是自己。那时候的我像一条小鱼游弋在大海里……周围的宽阔只会使我张皇失措,我要的,不过是在涛心中的一席之地。而涛远远的走了,或许他没有打算放开对我的思念。却被我如同蚕一般的做作茧自缚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可是天知道,我是那么想念他。心情是失控的,是寂寥的。心心念念间只是想涛,涛好么?涛怎样了?涛有没有想念我?涛变了么?涛又恋爱了么?涛……这样的日子就在我不欲人知的痴痴想念之中流逝老去~直到若干年后深秋的一天下午走过一家精品小店,里面的衣服正在换季打折,且都天然土拙的使人不忍释手那时候秋天暖人心扉的太阳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散在棉麻轻软质地的衣服上,就那样跳跃着斑斓色泽。恰如我的青葱岁月,不知不觉间恍然流过。随手选了条水蓝长裙,谁知穿上竟不忍心换下来。镜子里的自己,真像晴秋天气里的一面镜水映出蓝天白云。怔然中问自己,这样就是长大了么,就这样淡然了么,就这样成熟了么,就这样优雅了么。再不是一头短发白色球鞋的年代。而即便是想回去,亦不能了~ 就算岁月点滴成河,心中仍旧有少女时候的轮廓,只是不再桎梏自己。蓝狮
买下那条无意之间撞到的裙子,心情大大的宽慰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我走出了自己的心结,肩头担起的寂寞忧伤就此还给岁月还给日子也还给上午之前的自己~那条裙子,成了瞬间成熟的纪念章。
抬眼看,正有一片片银杏树叶被秋风染成幸福的金黄色,手帕般的招展。
那是秋天写给我的一封信。
信上说,看到黄色手帕的人会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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